本报记者 孙蔚
每到夏天，很多宝妈都给家里的小婴儿准备爽身粉，滑滑的，涂上后感觉很清爽。但近日美国强生公司宣布，计划在未来25年内支付89亿美元赔款，用于解决针对其婴儿爽身粉及其他含有滑石粉产品涉嫌致癌的相关索赔。这一消息也引发了中国消费者的广泛关注，迅速冲上了微博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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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消费者报》3·15消费者之声近期接到一些消费者针对此事的咨询电话：爽身粉到底安全性如何？哪些成分涉嫌致癌？还能不能使用含有相关成分的爽身粉等日化用品？针对消费者关注的这些热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进行了调查采访。
美国强生承诺支付赔款
仍否认致癌指控
4月4日，美国强生公司宣布，计划在未来25年内支付89亿美元赔款，以解决针对其婴儿爽身粉及其他含有滑石粉产品涉嫌致癌的相关索赔。涉及相关索赔问题的子公司LTL Man⁃agement已再次申请破产保护，以期达成重组计划，该计划将“公平有效”地解决针对其含有滑石粉产品的索赔诉讼。
声明中称，强生此次提出赔偿金额比LTL Management公司在2021年10月首次申请破产时承诺的20亿美元赔偿金额大幅增加，相关和解方案已获得超过6万名索赔者承诺支持。
但是，强生在声明中仍然否认有关其含有滑石粉产品致癌的指控，并表示无论是LTL Management公司首次还是再次申请破产，都不代表承认其行为不当，强生对于其含有滑石粉产品安全性的立场也没有改变。
多年来，针对强生含滑石粉的爽身粉致癌的诉讼几乎从未停止过。相关报道显示，2016年，强生被美国密苏里州州法院判决向一位患卵巢癌去世女性的家属赔付7200万美元。2017年，美国洛杉矶最高法院判决强生向一位63岁加州卵巢癌患者赔付4.17亿美元。2018年，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法院判决强生向22名卵巢癌患者及其家人（其中6人在判决前已去世）赔付46.9亿美元。
相关产品仍在中国销售
滑石粉争议造成困惑
记者查询了解到，成立于1886年的强生公司，业务涉及医疗器材、制药和消费品三大领域。作为首批进入中国市场的跨国企业，强生在华成立了西安杨森制药有限公司，目前，强生全球包括医疗器材、制药、消费品等业务均已进入中国。尤其是强生旗下的婴幼儿产品一直深受妈妈们的喜爱，诞生于1893年的强生婴儿爽身粉，是强生100多年来最畅销的产品之一。
2020年，强生宣布，在美国和加拿大停止销售含滑石粉的婴儿爽身粉，停售理由是因为“致癌”风波导致产品销量下滑，之后将以玉米淀粉为主原料的产品来替代。该公司在2022年8月的声明还表示，将于2023年在全球范围内停止销售含滑石粉的婴儿爽身粉。
“如果不是无意中刷到强生婴儿爽身粉的微博热搜，我根本不知道这款产品可能会有健康隐患。”北京宝妈许女士告诉记者，自己的孩子1岁多，去年夏天她买了强生婴儿爽身粉给孩子用，感觉很清爽、吸汗，本来打算今年夏天继续买几瓶备用。可是新闻一出来，她不敢买了。“这款产品还安全吗？”许女士质疑。
4月19日，记者在电商平台搜索发现，强生中国官方旗舰店仍在售卖含有滑石粉的婴儿爽身粉，月销量超过8000件。记者以消费者身份咨询时，强生中国官方旗舰店客服明确表示，该款爽身粉含有滑石粉。
为什么含滑石粉的婴儿爽身粉停售范围没有包含中国？强生有计划在中国市场下架该产品吗？
强生中国相关负责人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表示：“公司对于滑石粉产品安全性的一贯立场没有改变，化妆品用滑石粉的安全性已在40多年里获得来自全球医学研究的支持，消费者的安全与健康始终是我们最为关注的重点。”
“之所以2020年宣布在北美停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滑石粉诉讼在全球范围内造成困惑，让人们对产品安全性产生毫无根据的担心，从而导致区域需求减少。”强生中国官方旗舰店的客服回复记者称，“当前的决定（下架与否）是全球产品组合评估的一部分，我们综合考量了多个因素，包括不同地理区域对我们产品的需求差异以及不断发展的消费趋势和偏好。”
化妆品中不得检出石棉
多品牌弃用滑石粉
“有问题的不是滑石粉，可能致癌的是滑石粉中含有的石棉。”在化妆品行业从事十多年产品研发工作的邱先生对记者表示，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一类致癌物清单中包括石棉，含有石棉成分的工业用滑石粉被明令禁止用于化妆品的生产。
北京日化协会政策法规部主任佟文鑫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滑石粉作为化妆品中粉类产品的基质，有一定的使用历史，是《已使用化妆品原料目录（2021年版）》中的03006号原料，并特别注明其应按照《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的要求使用。
据佟文鑫介绍，《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尚未将滑石粉列入限用原料进行管理，但规定石棉作为化妆品中的有害物质不得检出，同时收录了用X射线衍射仪及偏光显微镜测定粉状化妆品及其原料中石棉的检测方法。
佟文鑫告诉记者，滑石粉中可能会含有石棉，这是滑石粉可能产生风险的主要原因。但滑石粉中的石棉不是人为添加的，属于生产过程中原料的带入。这是因为滑石矿与石棉是伴生关系，在现有工艺条件下，滑石粉在加工过程中无法完全去除石棉成分。
当前，化妆品行业对滑石粉和石棉的共识性认知已基本形成，早在2011年，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就已发布《化妆品用滑石粉原料要求》，规定滑石粉中不得检出石棉。《化妆品注册和备案检验工作规范》也明确规定，配方中含有滑石粉原料的产品应当检测石棉。
佟文鑫建议，在散粉状产品的生产或使用过程中，应关注粉末的吸入风险，尽量使粉末远离鼻和口，并做好相关的防护措施。消费者在挑选爽身粉等散粉形态的产品时，也可以选购采用改性玉米粉等植物淀粉作为主要成分的产品，来降低石棉可能存在的潜在风险。
据记者了解，除了爽身粉，常见的眼影、腮红等粉状化妆品以及一些唇膏口红、润肤露、防晒霜中经常添加滑石粉。随着强生爽身粉事件的发酵，很多大型化妆品品牌宣布弃用滑石粉。比如，露华浓表示，已经从其身体产品中去除滑石粉成分；欧莱雅公司则表示正在寻找滑石粉的替代品。
